缄语(养病中)

养病中,佛系更
AFD:缄语。
WB:_浅语Silence。

【井贤】别让他走(完结)

#其实还有一小段后续,但是我今天写不完了,留在明天当番外吧


    6


  井然的母亲生病了,井然推了全部的工作照顾她,杨修贤得到消息也匆匆从国外赶回来。其实他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,至多提个果篮花束去探望一下病情罢了。


  不过他还是回来了。


  给他接风的谢南翔接过他的行李,对他翻了个白眼,边往机场外走边咕哝道:“说什么过得不错,我就知道在逞强,心里还不是惦记着井然,老婆婆一出点什么事,就巴巴地从国外赶了回来。”


  他啧啧说道:“杨修贤哟,你以后怎么办呀?”


  跟在他身后墨镜皮衣全套装备的杨修贤直接上手,给他的后脑勺来一掌:“少来编排我,你贤哥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,轮得到你来操心我怎么办?”


  谢南翔撇了撇嘴,又问他:“你这次回来还回纽约吗?”


  杨修贤:“回啊,为什么不回?我机票都买好了,跟老罗还有事没处理好呢。”


  他这趟回来,只是放心不下井然。


  他失去过双亲,最是知道这种痛苦,他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井然,非要回来亲眼看看才安心。


  听到他要回去,谢南翔嘴挂得更高,满脸不乐意地把他送到了医院。


  杨修贤进病房的时候,白阿姨正拉着井然的手谈心。见他来了,母子二人都是一愣,是白阿姨先回过神来,笑着招呼杨修贤在自己身边坐下。


  井然给杨修贤腾了个位置出来,边接过他的外套,边低声问道:“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

  这事藏着掖着也没意思,杨修贤直接对着白阿姨甜甜一笑,说道:“阿姨生病了,我回来看看。”


  他见白阿姨虽然面上憔悴,但是精神头还是不错,知道她身体没什么大碍,心里松了口气。


  他心里既担忧这位对他十分不错的阿姨,也担忧井然若在这个年级,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,定是个巨大的打击,到那时他又该以什么身份介入呢?


  白阿姨听了他的话笑开了花,用手指点点他,说道:“小杨真是嘴甜,阿姨最喜欢你了。”


  中老年妇女之友小杨立马发动攻击,撒娇道:“我也最喜欢阿姨了。”


  井然在旁边听了都要抖鸡皮疙瘩,无奈地看他一眼,嘴角挂起一丝笑意,注意到他的视线,杨修贤得意地向他一笑。


  三人在病房里聊天,聊来聊去聊到井然的终身大事,白阿姨拉着井然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然然,我也老了,还能陪你多久?男孩女孩都没关系,你总归要找个人陪你走下去。”


  听闻此言,正在削苹果皮的杨修贤手一抖,苹果皮落在地上,井然先抬头去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。


  幸好没有。


  杨修贤把手上的苹果递给井然,又由井然转手递给白阿姨。没人知道白阿姨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,他们两个也只能沉默。


  等到探视时间结束,两人一起往医院外面走去,一路沉默。走到医院中庭的时候,井然突然开口问:“你多久回纽约?”


  闻言,杨修贤笑了,抬眸看他:“现在就赶我走吗?”


  井然给他一个无奈的表情,杨修贤笑容阔得更大,转头看了看这四周环境不错,迈动步子走到最近的长椅前坐了下来,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。


  “这里的阳光不错,井大设计师赏脸陪我坐一下呗,我好久没沐浴过国内的阳光了,有些想念。”


  井然看着他身下不知多少人坐过的长椅皱了皱眉头,杨修贤立马拉下脸,偏过头去小声地骂着:“死洁癖!”


  最后井然选择矜持地坐在长椅上一块地方上陪着杨修贤——他向来拗不过杨修贤的。


  杨修贤坐在长椅上掏出机票,在井然眼前晃悠了一圈,然后拿到自己眼前抖了抖,像是才看清一般向井然说道:“后天的飞机,下午4点。”


  井然沉默了一会儿,向杨修贤说道:“别回去了。”


  他向来不爱管别人闲事,难得会说这种话,杨修贤知道肯定不是因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这种老套理由,好奇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
  井然看了一眼,又收回视线,捏了捏僵硬的手指:“我听说那个纽约富商要结婚了。”


  杨修贤的笑容淡了下来:“那是我和他的事。”他又吐槽井然,“你有那么幼稚吗?连他的名字都不好好叫。”


  井然有些生气:“他跟别人结婚你也无所谓?”


  “他又不是要和我结婚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
  “你!”


  井然气恼地往大腿上捶了一拳,低头看着杨修贤手上的机票,看了许久,直接伸手拿过来一把给撕了。


  这下轮到杨修贤跳脚:“你干什么?这是花钱买的!”


  井然淡定说道:“我等一下把钱转给你。”


  杨修贤生气地偏过头去不理他,井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碎纸片,低声说道:“每次都是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这次能不能我来帮你做决定?”


  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化不开的担忧,杨修贤被他蛊惑地回头,撞上他的眼眸,里面含着浓浓的在意。


  不只是杨修贤放心不下井然,井然也同样放心不下杨修贤。


  “可是……我迟早都是要走的。”杨修贤有些别扭。


  “下次,下次我陪你一起去。”井然许诺。


  两人对视许久,杨修贤蓦地笑出声来,向井然说道:“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。”


  七分玩笑,三分认真,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。


  杨修贤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,他既满足于现状,又惶恐自己错过,不想畏畏缩缩,便只能直截了当,得到或失去,他总要死个明白。


  爱就是爱,不爱就是不爱。


  他从不肯退让半步。


  井然看着这样的他,就像在看一团在荒原上要将一切燃得干净的烈火,只要稍稍沾染半分,火舌便会舔舐你的全部灵魂。


  阳光照耀下,久违地井然感觉到一丝温暖。


  他靠向椅背,暂时忘记了细菌病毒的存在,闭上双眸放肆地享受着阳光,以及陪在他身边的杨修贤。


  许久,他终于开口:“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,我的父亲也曾患过这个病。”


  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,就是那个将杨修贤的骨髓挖走的罪魁祸首。


  杨修贤闻言心里一惊,想起当时井然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,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井然的手,直到摸到井然的脉搏才放心下来。


  在井然病床前,多少个夜里,他只有摸着井然虚弱的脉搏才能入睡。


  井然反手将他的手拉入掌心,向他笑了笑:“我已经好了,你治好了我,还记得吗?”


  杨修贤感觉到手掌中传来的温度,慢慢放松紧绷的身子。


  “我很幸运,找到了匹配者。”井然继续说道,“但是我父亲没有,这是他的不幸,但我想这是我和我妈的幸运。”


  “井然……”


  杨修贤从来没听过井然说过如此冷硬的话,他的表情像一块坚铁,让杨修贤怀疑世间万物都融不化他的心。


  他意识到井然在自揭伤疤,担忧地出声呼喊,想要制止他的发言。


  但井然还在继续说:“他去世前安排好一切便失踪,我妈以为他是不愿意我们看到他最后的样子伤心,那段日子一直在拼命找他,生怕他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”


  他语气平淡像在说陌生人的故事,可是杨修贤分明能感觉到,他掌心自提到他的父亲开始便冷了下来,像一块刚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石头。


  杨修贤握紧他的手掌,井然抬头望向这个试图给他一点温暖的人。


  “我们在他的同性情人那里找到了他,他说他把一生给了我们,现在只想留点时间给自己,我那时年级很小,见他说得很可怜却只觉得恶心。”


  他喃喃道,眼前又浮现那对在他的母亲面前相拥哭诉的‘苦命情侣’,自嘲地弯起嘴角:“现在我长大了,再想起那一幕,觉得更恶心了。”


  “井然!”杨修贤努力消化着这一切,“你……”


  这个故事在井然的生命中却还没有结束。


  “他去世后,我妈因为受到太大的打击,失去了那天的记忆,只沉浸在他去世的悲伤中,后来时间久了也慢慢不再伤心,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,直到高中时,有女同学向我告白。”井然回忆着那段往事,“她只是试探性的牵了牵我的手,我眼前不知怎么就闪现了当时找到我父亲时,看到他和他的情人相拥的那一幕,然后吐了出来。”


  “我那时就知道,我这一生很难跟任何人相携终老。”


  杨修贤表情干涩,艰难地咽下喉咙中硬块,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,向井然说道:“那个女生一定被你吓坏了。”


  井然也笑了起来:“确实吓坏了,她还以为我肠胃出了什么毛病,好心帮我去买几盒肠胃药,不过那一幕足够造成她一生的阴影了,后来告白的事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

  杨修贤忍住眼中的泪意:“也是,高中时候应该没哪个女生能接受当着她的面吐出一堆呕吐物的男生。”


  她不知道!他不知道!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分爱意都在揭露井然幼时的伤疤。


  那是他一生的伤痕,到现在也没有结痂。


  如果他知道,如果他知道……他一定不会再爱井然。


  这个念头一出,他反射性地想从井然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,井然却不许,他紧紧握着杨修贤的手,淡淡笑着说道:“没关系,现在轻微的肢体接触我能接受了,如果不行,你早就发现了。”


  “你……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杨修贤艰难问道。


  井然长舒了一口气,像是清除了什么积年的累痛,笑着说道:“没什么,只是突然觉得你应该知道。”


  杨修贤恨他的不坦然,但是他舍不得在这种时候戳破他,在这种他看上去一击就会碎掉的时候。


  他的手被井然紧紧握在手中,他看了看井然英俊的侧脸,又看了看井然坚实的肩膀,慢慢地挪动身子,试探性的将头靠了上去。


  井然的身子一僵,随后又软和下来,两人一齐接受阳光的洗礼,好一会儿,杨修贤又问道:“你会跟我在一起吗?”


  井然无奈:“你就是永远学不会在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是吧。”


  杨修贤哼了一声,井然想了想问他:“你愿意跟我柏拉图吗?”


  杨修贤立马跳了起来,怒指井然:“你到底是不是男人!”


  得到井然的白眼,杨修贤回过神来,干笑几声凑到井然身边,讨好地拍拍他的肩膀:“好吧好吧我知道不是你的原因。”


  他又靠回井然的肩膀,不情不愿地说道:“柏拉图也不是不可以,但是你得同意我有需要的时候,下药把你迷晕,让你当我的工具人。”


  井然闻言低声笑了起来,胸膛不住地起伏着,似乎觉得杨修贤在开玩笑。


  “我是认真地!”杨修贤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,“反正我已经通知你了,既然你没意见,到时候咱俩高低只能算合……”


  井然还在笑着,自杨修贤去纽约后,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笑了出来。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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